洪中：企业用脚投票，德国经济被逼走上“去工业化”的长路

发布时间：2025-04-29　点此：408次

【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洪中】

群众轿车预备封闭德国本乡工厂的风云还在持续，依据9月11日报导，德国最大的工业工会IG Metall（德国金属职业协会）已于当日开端团体商洽，要求为该国轿车、电气和金属职业近400万工人加薪7%。

这件工作带给德国的经济影响现在还无法有用估量，不过重视德国经济的读者都会注意到，“去工业化”这个词在德国媒体和群众场合呈现的频率越来越高。那么，德国正在“去工业化”的路途上高歌猛进吗？

这还要从最新一届德国政府的构成说起。

2021年12月，以朔尔茨为总理的德国新一届联邦政府上台。这届联邦政府由社会民主党、绿党和自由民主党联合组成。在德国的政治版图上，通常用赤色代表社会民主党，绿色代表绿党，黄色代表自由民主党，所以这一届联邦政府得到了一个外号：交通灯政府。

交通灯政府。从左到右：经济部长哈贝克，总理朔尔茨，财政部长林德纳。图片来历：德国《世界报》

社会民主党是当今德国政治党派中最年长的，来历于1864年建立的“世界工人协会”，即咱们常说的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的“第一世界”。社会民主党经济方针的要点一直在于维护工人阶级的利益，简言之以“均贫富”为己任。

绿党的来历能够追溯到1968年遭到毛泽东思想影响的德国学生运动。1980年绿党建立时的参与者，首要是环境维护者和反战运动人士。最近几十年，绿党的经济方针是大力推进德国的可再生动力开展，以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经济方针的要点是“弃核能，去煤电”。

自由民主党是二次世界大战后建立的一个奉行公民自由主义的政治党派，坚持最大极限地约束国家权力。自由民主党的经济方针是减少国家干涉，对立国家无上限的举债，力挺“稳健预算”。

依据这三个执政党的政治理念，交通灯政府现在的经济方针的焦点是扩展福利开支、补助动力转型和约束国债增加。由于这三者常常处于对立情况，成果是执政三党争持不断，互为掣肘。

交通灯政府上台执政才三个月，俄乌战役就爆发了。朔尔茨总理在联邦议会宣告了嘹亮昂扬的讲演后，德国政府打破了不向冲突地区输出兵器的传统，大规模军援乌克兰。由于财政预算约束，联邦政府不得不减少基础设施建造和科研教育等其他方面的开支。一起，俄乌战役初期，动力价格大幅上扬。虽然如此，绿党经济部长哈贝克依然自以为是加大推进动力结构转型，转嫁到德国企业身上的转型本钱日积月累。

面对交通灯政府的经济方针，德国工业界开端反弹，首要发问的是化工巨子巴斯夫。董事会主席薄睦乐在2022年10月揭露宣告，巴斯夫不会持续在德国或欧洲出资。他宣称巴斯夫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是居高不下的动力价格、杂乱繁琐的环保方针和经济远景的不确定性。他说他在德国和欧洲看不到有能挣钱的当地。巴斯夫登高一呼，同行纷繁呼应，朗盛、科思创和赢创等化工大佬相继作出了减少、推延或彻底中止在德国本乡出资的决议。

德国企业迈上“去工业化”的长征之路。图片来历：Kettner Edelmetalle

除了化工职业，如此“用脚投票”的还有轿车职业的一众跨国企业。德国四大轿车零部件供货商博世、采埃孚、舍弗勒和大陆悉数宣告将出资重心转移到海外，首要目的地是美国和我国。

众所周知的是，除了面对和化工企业相同的应战外，德国轿车零部件供货商还不得不承受电动车和自动驾驶的未来不在德国的现实。德国轿车工业协会（VDA）在本年5月对部属143家零部件供应和车辆改装企业就其往后出资意向进行了一轮查询，只要1%的企业标明会持续在德国出资。德国三大闻名整车厂奔驰、宝马和奥迪的战略则略有不同。他们在德国的出资显着倾斜到电动轿车和自动驾驶范畴。但从全体上讲，这三家整车厂在美国和我国的出资力度显着超越了德国本乡。

机械制造职业是德国工业的“三驾马车”之一。与化工和轿车职业不同，机械制造职业企业很多，产品掩盖范畴广泛，因而展示的画面不像化工和轿车职业如此单一。

德国普华永道在本年4月宣告的一份查询报告中说：超越一半以上（56％）的被查询企业对德国经济本年的开展持失望情绪。这个百分比超越了新冠期间的失望程度，达到了普华永道以往历年对机械制造职业查询成果的最高水平。

依据被查询企业对本企业本年出售收入的估计，与去年相比，本年将均匀下降5.1%，发明了近三年来的前史新低。将近一半（47%）的被查询企业以为生产本钱在本年下半年会进一步进步。德国联邦统计局本年7月发布的数字标明，德国机械制造职业在2022年一共在全球出资了69亿欧元，远远低于新冠前的2018年超越80亿欧元的水平。德国机械装备工业协会日前调低了对本年产量的猜测，从-4%调低到了-8%。

企业调整其出资方向和力度是依据企业对未来的判别。跟着德公营商环境没有好转，企业不得不采纳进一步的措施以图眼前的生计。巴斯夫2023年全球出售额同比下降了21%，息税前赢利和出售额之比下降到5.5%。虽然巴斯夫从2022年就开端大力降低本钱，董事会主席薄睦乐在本年4月的股东大会上供认减支的力度远远缺少以使企业走出窘境。巴斯夫仅仅德国很多陷入窘境的工业企业的代表。

德国企业减支的办法基本上只要两种：减少出售和办理费用以及裁人。减少费用的起伏是有限的，所以简直一切企业降低本钱的方案中都包含裁人。德国《图片报》近来宣告了一张德国裁人地图，记录了2022年以来德国企业发布的裁人情况，令人形象深入。

来历：德国《图片报》

可是在德国，企业只要对违法乱纪的职工才有辞退的权力，并且一般要在三次书面正告无效之后，所以德国企业裁人的首要方法是鼓舞职工提早“退休”。由于德国的法定退休年龄是67岁，男女都相同，企业有必要出“重金”才能让60岁上下的职工赞同提早脱离。用这种方法“裁出”的职工已挨近退休年龄，对劳动市场不会形成冲击，但也不能在短期内真实减轻企业的担负。《图片报》的这张裁人地图上，大部分裁人是以这种方法进行的（图中标赤色），只要少量企业是由于封闭而真实完成全体裁人的（图中标黑色）。

当然，德国企业合法裁人还有一条路途，便是关厂停产。可是，大多数想裁人的大中型企业都对工会许诺不在德国本乡关厂停产。化工企业赢创工业集团方案在德国本乡三年内裁人1500人，但新近许诺工会到2032年不关厂停产，所以仍是只能鼓舞职工提早退休完事。

所以，当德国群众轿车集团董事会主席奥博穆日前宣告要大规模减少德国的生产本钱，不吝对工会言而无信，方案封闭一到两个德国工厂时，才会在德国社会引发“地震”，由于奥博穆这非必须的是全体裁人，即真实意义上的裁人。假如群众轿车集团办理层这次阳谋达到目的，必定会有不少企业紧随其后。企业或许因而获救，但整个德国社会必定愈加动荡不安。

群众轿车集团的这次动作太大，以至于交通灯政府不能坐视不见。社会民主党籍劳工和社会保障部长海尔呼吁办理层和工会一起担起社会职责，必须防止关厂停产，政府乐意伸出援手。绿党籍经济部长哈贝克决议从头对置办电动轿车作为公务用车实施税收优惠。唯有自由民主党籍财政部长林德纳坚持原则，对立政府干涉，企业的问题企业自己处理。明显，交通灯政府的这些行动不说是无济于事，至少是无济于事。当然，交通灯政府三个党派对群众轿车公司危机也有观点共同的当地：欧盟是形成群众轿车公司危机的元凶巨恶。

波士顿咨询公司和德国经济研究所受德国工业联合会（BDI）托付编撰的一份研究报告中指出，20%的德国工业产量遭到要挟，形成现在窘境的首要原因是贵重的动力价格，繁琐官僚的合规要求，光纤电缆建造的滞后，教育水平和基础设施缺少。专家们以为，政府对企业的微观办理和缺少市场经济导向的变革志愿，阻止了德国工业企业的运作。

不论群众轿车公司最终的结局是什么，德国跨国公司出资重心移出德国本乡是短期内不会改动的一个趋势。不论群众轿车公司最终的结局是什么，德国企业在德国本乡的裁人方案会一浪高过一浪。不论群众轿车公司最终的结局是什么，德国中低端制造业在德国本乡的产能会进一步萎缩。德国工业联合会主席罗斯沃姆9月10日在柏林的一次讲演中证明，德国企业的“用脚投票”现已导致了部分范畴呈现去工业化现象。

假如说，上世纪美国的去工业化是自动行为，是推进全球化的价值，那么本世纪德国的去工业化则是被迫行为，是交通灯政府方针紊乱的成果。

告发/反应